《四川民族学院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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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期次:第九期   作者:胥佳乐   查看:125   




  他有过许多称呼是“父亲”也是“爷爷”他一生侍弄土地为生计也为孩子———题记八月的烈日给蓝天烤了个洞,一条曲曲折折的公路从火光中蔓延开来,泥土干裂,石头锃亮,浑身像在被火烧。背上的背篓一颠一颠,里面装满了我从城里带回老家的油和肉。爷爷远远跟在后面,等我放下背篓,歇息了半晌,他才抽着旱烟,佝偻着背,蹒跚而来。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清晰起来,我不由得笑了,可鼻子却酸了。
  小时候和所有农村孩子一样,我的父母在我尚且年幼便外出打工,将牙牙学语的我和一箱子威化饼干留给了爷爷奶奶。
  那时候,爷爷还是一副身强力壮的模样,发丝也未曾被风霜染白。他在邻里街坊中是一个能人,将三个子女抚养成人,到如今儿女们成家立业,他又接下了抚养孙子的重担。
  在老家,他独自耕种着十多亩土地,最远的一块地离屋子足有几里路。当时没有机耕道,只有弯弯窄窄的羊肠小路。每到金秋时节,打谷机的“哔哔啵啵”声响透了村子,别人家总是请上十几号工人帮忙割谷、打谷、晒谷、背谷,而爷爷只是叫上本家一个兄弟,便也将十余亩稻谷给打了下来。我曾随奶奶去到自家待收的稻田里,装模作样拿着镰刀割谷子,没一会儿功夫,谷穗便让我的皮肤发红发痒,汗水滴在上面钻心的疼。没法子,我只能扔下镰刀,躲进阴凉处去了。看到我这模样,爷爷抬起弯曲的背脊,哈哈笑了起来,扯着嗓子给奶奶讲:“这孩子是块读书料,不是耕地的料。”说罢,便埋下头,自顾自地割起了稻谷,直到太阳滑落西山。
  脱粒的谷子需在晒坝晒干,而我家离晒坝至少得走上十来分钟。在我仅存的记忆中,爷爷总是独自背着百斤稻谷,往来家与晒坝。这项工作一直要持续好些天,直到所有的谷粒干透,才告一段落。爷爷这一辈子似乎片刻也没有清闲过,老黄牛般耕种完稻谷地,又耕耘小麦地,周而复始,终老于土地里。
  他曾负载百斤走几十里路去镇上卖蔬菜、鸡蛋、水果,也不用歇口气。我总是被远远地甩在后面,看着爷爷健硕的身影,稳稳当当向前远去。但爷爷总是在我即将跟丢时,收住脚步———等我。
  孰能想到,不过数十年,当我再一次踏上家乡的土地,背着背篓、大步向前的人成了我,远远跟在身后的成了爷爷。“人事有代谢,往来成古今。”倏忽间时光流逝,爷爷已经老了。
  爷爷的一生勤勤恳恳,怀抱着爱与责任,养育着他的子女、孙子,辛劳了一辈子———青丝变白发、皱纹刻面庞、风霜摧人老……内敛的性格,让我羞于表达;自以为是的骄傲,让我紧闭着嘴巴。但紧闭的大门终将敞开,我那不可阻遏的情感即将喷薄而来。面对着世间最深沉的情感,我只能让感恩二字熔铸血肉,永世不改。我只能以此感恩———让您老有所养,颐养天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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